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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城,请拆除负面建筑

甚至一些最壮丽的城市也有讨厌的地方。了解建筑体验的每一个方面——从崇高到令人难以忍受,可能存在于那样的压缩的空间,是一个城市的吸引力的一部分。然而,在纽约,有许多建筑物不能提供这些东西。对于它们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可以说是拆毁。

“都会人寿大厦”和“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大厦”

日复一日,我总是猜测,一个在“卢森堡公园”(Luxembourg Gardens)散步巴黎人不会抬头就看见“蒙帕纳斯大厦”(Montparnasse Tower)的毫无生气的轮廓,并且希望它消失。永久重复的笑料,是说这座大厦为巴黎提供了最好的景观,许多纽约人对“都会人寿大厦”(MetLife Building)——即前“泛美大厦”(Pan Am Building)也有同样的感觉。这幢有灰色混凝土外表的大楼像一个铁砧,突出在公园大道(Park Avenue)的南端。它遮住了“纽约中央车站”(Grand Central Terminal)的曾经壮观的景色。在我所在的靠近联合广场(Union Square)的街区,我有时发现人们在经过第14街的用各种糖果装饰的粗俗的金指环图形时摇头。在这一点上,我认为,这座城市接近破碎。但甚至人从财务的角度考虑,新的豪华大厦也应当逐渐停止建设。为什么向绝望让步,而不是为不能建设的东西哭泣;为什么不重新调整思路,拆毁那些不仅不能让我们高兴,而实际上使我们闷闷不乐的建筑。当然,难看不是惟一的标准。在纽约有许多难看的建筑物,仅有少数对城市有“外伤性的”影响。

出于这个理由的建筑物我通常不列入我的清单。例如,我不很认真地考虑这个概念——包括“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大厦”(AT&T Building)——现在的“索尼大厦”(Sony Building)。从1984年以来,我就不喜欢这幢建筑物。当时,它由它的建筑师菲利普•约翰逊(Philip Johnson)制作了一个缩小的模型,发表在《时代杂志》的封面上。它的滑稽的“齐本德尔”(Chippendale)屋顶立即轰动一时,并且,随后成长起来的一代建筑师认为,任何大厦,不管它怎样粗俗和设计拙劣,如果加上一个漂亮的东西到屋顶上,就会获得辩护。然而,菲利普•约翰逊的大厦也代表了建筑历史的一个转折点。我最后的意见是,拆毁它将是文化审查员的事。我也没有将“都会人寿大厦”算在应当拆毁建筑物内——虽然在纽约它是人们最讨厌的建筑物之一。(它的名字改变使事情更糟。“泛美”激起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航空旅行的魅力;“都会人寿”使人想起人寿保险和汽车碰撞。)这幢建筑物的轮廓分明的混凝土外表,没有产生沃伦-威特莫尔建筑事务所(Warren & Wetmore)的1929年“汉姆斯利大厦”(Helmsley Building)那种漂亮的张力。并且,尽管游说团体对这幢建筑物的改造不感兴趣,它可能进行重建,从第45街扩展到中央车站。同样,我的这个清单不包括仅仅是违反美学观点的建筑物。被包括进去的建筑物,或者是完全忽视了它们周围的环境,或者破坏了可爱的远景。除掉它们,将使人们心情愉快,并且打开新的想象的可能性。所以,拆毁是我的第一选择。“麦迪逊广场花园” 和“宾州车站” 纽约的“麦迪逊广场花园”(Madison Square Garden)和“宾州车站”(Pennsylvania Station)的情况也比较典型。在纽约,没有一个地方比“麦迪逊广场花园” 和“宾州车站”有更阴暗的过去。老的“宾州车站”是“麦金,米德-怀特建筑事务所”(McKim Mead & White)设计艺术的珍品,直到1964年还存在。拆毁这幢建筑物,是美国建筑史上最大的犯罪。取代它的是这个城市最没有人性的场所之一:一个拥挤的通道和等候区,埋在一个大得不顺眼的鼓状花园的下面。在许多年之内,纽约收到了不少改造新建的这个车站的建议,但没有一个产生结果。10年前,美国参议员丹尼尔•帕特里克•莫伊尼汉宣布了一个数十亿美元的计划,将车站的入口重新安置在老的“法利邮局大厦”(Farley Post Office Building)。“法利邮局大厦”在纽约第八大道(Eighth Avenue),是“麦金,米德-怀特建筑事务所”的作品,它将腾出更多的地下空间。但这个计划陷入了纽约的拜占庭式的发展政治的怪圈而失败。

几年前,纽约两个最大的开发商——“沃那多房产公司”(Vornado Realty Trust)和Related Companies公司提出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将“麦迪逊广场花园”迁移到“法利邮局大厦”以西的一个位置。新的大厦将在“宾州车站”上方和周围的土地上出现。这个计划还在“宾州车站”的上方开发了足够的空间,日光和空气能够透进下面的等候区。不幸的是,由于这个计划的支持者纽约州长斯皮策因丑闻辞职,这个计划泡汤了。由于很少有活动途地,纽约州和纽约市极力拼凑一个较小的计划:在第八大道为“宾州车站”创造一个新的入口。从所有这些事情得出的教训,就是应当拆毁影响车站功能的“麦迪逊广场花园”。随着它的拆除,我们就能开始设想旧的“宾州车站”的一个当代版本。它将有透过日光和空气的空间和宽敞的入口大厅。简言之,它可能是通向21世纪大都会的一个雄伟的入口。任何别的计划都是胡闹。“特朗普广场” 几年前,在一次短暂的午餐会上,我有机会窥视地产巨头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内心。直到特朗普抓住“马拉歌俱乐部”(Mar-a-Lago)这个话题之前,午餐会是相当平静的。“马拉歌俱乐部”是特朗普在佛罗里达州棕榈泉市的宏大的不动产。他问道:“你见过工艺师粘贴金叶没有?”他的眼睛发出光彩。我说没有。他说:“确实应当看一下。金叶很薄,如果拿一片放到天花板上,并且敲击,它就会变得与天花板上的轮廓一样的形状,并且粘贴在上面。”他将他的指尖伸到他的嘴唇前面,仿佛指尖上有一片金叶,他将金叶吹到了空中。此时体现了唐纳德•特朗普的魅力。你可能在第五大道(Fifth Avenue)找到他的“特朗普大厦”(Trump Tower)。但不是它的骄傲自大使你发笑。那么,怎样解释“特朗普广场”(Trump Place)——对已经需要修补的城区的一种廉价的低劣的奉献。这个豪华的住宅楼群即将像一个收费广场一样富有魅力。

从“西侧高速公路”(West Side Highway)观看它的排列,有前苏联风格的住宅的令人厌恶的规律性。几个混凝土花盆,试图使住宅楼群与高架公路的关系变得温和。但它们的作用,只是使这些建筑物看起来更缺乏人性。在最近的一次访问中,我看见一个保姆将一个婴儿车推上人行道,并且自己感到奇怪——影响那样一种无人性的环境的竟然是包裹着的小孩。这可能是唐纳德•特朗普在上西区(Upper West Side)的要素之外的东西。上西区直到最近,至少与中央城区(Midtown)夸张炫耀的小商店有文化上的距离。但更可能的是一种利用特朗普的名字赚钱的值得怀疑的努力成果。一个答案是粘贴更多的金叶。更好的答案是拆毁这个住宅小区,并且重新建设。“贾维茨会展中心” 贝聿明考伯弗里德建筑事务所(Pei Cobb Freed & Partners)的“贾维茨会展中心”(Javits Center),被认为是这家公司最优秀的设计之一。这它的最得体的许多特色——引人注目的入户门厅,原来计划面向哈德逊河(Hudson River),但因为预算限制取消了这个计划。它的用黑色玻璃装饰的外表,使它像在空中的一个巨大的陵墓。
同时,有十多年的时间,“贾维茨会展中心”的官员抱怨这幢建筑物太小,不能与更大的会议中心竞争。纽约市考虑了几个扩展方案,但一直没有钱来付诸实施。几年前,许多规划师提出了一个很突出的问题。随着哈德逊河的持续再开发,这个会展中心占有了纽约的一些最有前途的和最贵重的土地。它阻断了江边与“中城”(Midtown)的联系。这个地方建设成住房比作为狗类展示棚和汽车展销棚更好。“安能堡大厦” 是什么启迪了建筑师?“中央公园”(Central Park),设想作为一个社会康复的位置,是一个开始的位置。医务人员的保证没有损害的可能是另一个。那么,SOM设计所的设计师在设计“安能堡大厦”(Annenberg Building)时考虑的是什么?这幢在1976年完工的塔形建筑物,表面生满了“考登钢”(Cor-Ten steel)的铁锈,看起来像一个军事要塞,或像一个险恶的间谍机构的总部。狭窄的带状青铜窗户,增加了对人的敌意。但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个塔形建筑物对它周围的影响。这幢建筑物固定了一个散乱的集合体,从第五大道,延伸到麦迪逊大道(Madison Avenue),正好在第98街的北面。从“中央公园”看这幢建筑物,感到它在冷漠无情的逼近行人。向东,它面对讨厌的“乔治•华盛顿•卡弗”(George Washington Carver)公共住宅开发项目。这两个建筑群由于从中城向麦迪逊大道逼近,破坏了低矮的战前砖块建筑物的节奏,在它们南面的有钱阶层区和它们北面的东哈莱姆区(East Harlem)之间创造了一个静止的屏障。这是一种没有同情心的构想。“珍珠街375号” 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期间,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建造几幢大厦安置它的布线系统。这些巨大的无窗户的盒形建筑物,以粉红色花岗岩或石灰岩贴面,对城市的轮廓线没有起到好的作用。但纽约电话公司(New York Telephone Company)——现在的韦里孙公司(Verizon)在“珍珠街375号”(Pearl Street)的大厦,是少见的令人讨厌的建筑物。从布鲁克林大桥(Brooklyn Bridge)的高架人行道上看,它遮住了世界上最壮观的城市远景之一——从“伍尔沃斯大厦”(Woolworth Building)的“新哥特式王冠”(neo-Gothic crown)向下到“市政厅公园”(City Hall Park,然后到巨大的“布扎艺术的市政大楼”(Beaux-Arts Municipal Building)。我每次经过东河(East River),都想把我的手机向这幢大楼砸去。因此,在几个月前,当我得知有一个将这幢建筑物改造成一幢办公楼的计划时,我去现场看了一看。有拯救这幢讨厌的建筑物的可能性吗?这个计划不仅构想高雅,它还显示了对这幢建筑物的非凡质量的敏锐理解。由库克-福克斯建筑事务所(Cook & Fox)提出的改造方案,将剥掉大楼灰色的石灰岩外表,改用耀眼的玻璃贴面。电梯井设置在大楼的西边,使内部有较大的架空层(open floors)。并且,在这里的办公人员能够看到纽约一些最漂亮的景观——从“布鲁克林大桥”和它的复杂的行车道越过华尔街,然后上升到“中城”的轮廓线。不幸的是,这项工作需要比乐观的开发商和热心的建筑师更高的才能。在别的任何地方,这种建筑物的重新设计可能是出乎意料的事。“亚斯特坊广场” 地球上的某些地方是受诅咒的。差不多10年以前,纽约的古柏大学(Cooper Union)对于学校的主要大楼和拉菲逸街(Lafayette Street)之间的一个小的停车场,有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酒店经营者伊恩•施拉格(Ian Schrager)同意开发这个场地,并且且雇用了两个建筑业最耀眼的明星:雷姆•库哈斯(Rem Koolhaas)和雅克•赫尔佐格(Jacques Herzog)。他们合作设计了一种外观像瑞士干酪一样的楔形穿孔圆窗建筑。但预算很快超出了控制,施拉格最终解雇了他的建筑师。几年以后,他再次试图开发这个场地,雇用了著名建筑师弗兰克•盖里(Frank Gehry)。盖里设计了一个有复杂的玻璃外表的旅馆,类似妇女的波浪起伏的裙子。但是接着发生了“世界贸易中心”被攻击事件。旅店业衰退,盖里也被解雇。然后,古柏大学求助于纽约最大的开发商之一“相关公司”(Related Companies)。“相关公司”雇用了纽带的“格瓦思梅•西格尔联合建筑事务所”(Gwathmey Siegel & Associates )设计一幢豪华住宅楼。虽然这幢大楼的带曲线玻璃-钢铁外表明显地参考了著名的早期现代主义杰作之一——密斯•凡德罗(Mies van der Rohe)的未建造的“1922年玻璃摩天大楼”(1922 Glass Skyscraper),它的粗糙的质量是对密斯•凡德罗的侮辱。凡德罗的设计是细长和优雅的。“格瓦思梅•西格尔联合建筑事务所”的大楼是矮胖的和笨拙的。它用过分鲜艳的绿色玻璃做外表面,住房像一个平庸的玻璃盒子——类似大通银行里面的一排自动取款机。但缺少鉴赏力不在这一点上。街区是脆弱的生态系统。并且,尽管有见识的设计能挑战过去,那与未察觉到问题是不同的。在一个城郊办公园区,亚斯特坊广场(Astor Place)似乎更使人感到舒服。纽约的东村(East Village)充满了青年反叛的回忆。近些年,它作为将成为笨拙的学生的世界和富有的华尔街典型人物之间的转折点出现。“格瓦思梅•西格尔联合建筑事务所”的大楼仅是最后的服务营地——它是金钱消除每天生活的特征的一种缺乏想象的表现形式。“哥伦布圆环2号” 建筑师爱德华•达雷尔•斯通(Edward Durell Stone)设计的这幢为名“哥伦布圆环2号”(2 Columbus Circle)建筑物,在1964年作为“现代艺术馆”(Gallery of Modern Art)对公众开放。它引起了在最近的记忆最苦涩的保护之战。它的保护者——从作家汤姆•沃尔夫(Tom Wolfe)到青年保护组织——例如“西方地标”(Landmarks West),为它人造的威尼斯式的外表面喝采,作为对主流现代主义的流行标准进行的反击。有幸看到它的批评者,主要指责它华丽的装饰和狭窄的画廊太不顺眼。结果是每一个人都输了。“纽约地标保护委员会”太胆小,不能提出一个裁定,并且从未再讨论这个问题。这幢建筑物被移交给“艺术与设计博物馆”(Museum of Arts and Design)。“艺术与设计博物馆”对它进行了拆建,为新的画廊让出空间,并且剥掉了它的白色大理石外表。如果纽约决定要保护它,一座重要的历史性地标仍然是完好的。如果这幢建筑物被拆除,一个有才能的建筑师,可能有机会在这个城市最好的场地之一创造一个新的杰作。反之,一种无人满意的不痛不痒的解决方案是:进行轻微地、客气地修改,除去旧的,同时不提供新的激动人心的东西。·原作者:古拉·奥罗索夫(Nicolai Ouroussoff)为《纽约时报》建筑评论家

发帖者剑走偏锋 时间: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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